裴斐(Faye Pearson)/本院專任老師 /蔡鄭賜珍老師翻譯
編按:華理士有時亦用華為仁此一名字,蓋因當時William譯為「為仁」之故。William 在英文的別名是Bill,故大家常以Bill Wallace稱呼他。
「是什麼樣的影響力讓一位優秀的醫學博士放棄優渥的行醫生涯樂意奉獻一生從事國外的宣教?」這裡有許多答案是醫療的宣教士的,但是華理士醫生(Dr. William Wallace, 1908-1951)所給的答案是,「每個人的理由是一種感覺,獨特無與倫比的,而我的則是再簡單不過了。當我嘗試決定在我一生中到底要做什麼時,神使我確信祂要我成為一名醫療的宣教士。這個決定讓我到了中國。事實上,我非常非常快樂可以回到中國,我不回去因為我是英勇的。實際上,我是膽怯的。但是,我回來了,因為我屬於這裡。[1]
華理士生長在美國田納西州諾斯威爾(Knoxville),一個內科醫生的家中,他的母親在他十一歲時就過世了。他和妹妹路得是諾斯威爾浸信會(Knoxville Broadway Baptist church)教會中活躍的會友。Bill是一個有趣、淘氣的小孩,現在長成害羞的青年。他常常陪伴父親;當他把房子叫成病房時。汽車令他為之著迷,所以他成為一位很有技術的機械師。他被一所貿易學校綁住研究機械。他的幾個親近朋友和家人,都知道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機械師。
然而,在一個炎熱的七月午後,工作進行到分解一輛車子,華理士,十七歲的年紀,發現一個極為需要的問題抓住他的思想,「神要我做什麼?在我一生的生涯規劃中。」他擦拭骯髒的手,坐在工作的長凳子上翻開新約聖經「神要我成為一名醫療的宣教士(醫生)在某個地方,有一天神會啟示。」那時是一九七五年的七月五日。
華理士設定自己成為一名外科醫生。他在田納西州立大學肄業,從孟菲斯醫學院獲得M.D.和成為醫師公會會員以及在諾斯威爾(Knoxville)公立醫院擔任外科住院醫師。為神所計畫的使命他裝備自己。
距離中國西邊兩百海哩以上的的河流倘佯其上的遠古城市是廣西轄區的梧州。一九三四年的秋季,人民受苦的哀泣和痛苦被聽見,而且被浸信會思達醫院(Stout Baptist Hospital)回應。醫院行政部的負責人畢濟時醫生(Dr. Robert E. Beddoe) 在那裡工作了許多年。後來他失去視力而且情況很壞需要助手。在一九三四年他寫信給國外傳道部,「我們正在失去地位,陷在危機中,很難贏得醫療品質,而且我們正在粗糙的怠忽職責,這就是我們在痛苦和黑暗的沙漠中,沒有一位外科醫生,這家醫院的功能落入受限制的光景中而它的潛能,原來如同一所教學機構,一所在中國有影響力的燈塔。」[2]後來畢濟時醫生(Dr. Beddoe)每日的禱告是「噢! 神賜給我們一位外科醫生。」
在幾萬哩外,一位年輕的外科醫生正接受呼召進入諾斯威爾(Knoxville)公立醫院,而且有幾分鐘休息時間。他用一張紙和鉛筆寫著,「自從我在高中時就感覺神要我成為一名醫療的宣教士(醫生),最後我裝備好自己。我不是一個好的演說家,我也不是位偉大的教師,但我感覺神可以使用我訓練我成為一名外科醫生。我有想過去非洲,不過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3]
一九三四年秋,國外宣教部主席收到兩封信,各來自不同地方。一封信是中國寄來的,央求一位外科醫生。另一封來自田納西州的諾斯威爾(Knoxville)—也是外科醫生。神的工作何等奇妙!
華理士在不同的醫學合作機構上都有貢獻,他對金錢沒有什麼興趣。至於名聲,這是唯一會困惑他的。他熱愛學習的機會、並且尋求在他個人醫學領域中的未開發之地。就是神呼召他、訓練他,成就不同的生涯。他現在全心的參與中國南方的思達(Stout)醫院。
一九三五年九月六日,華理士醫生,像其他宣教士一樣,坐船從三籓市到達南中國。一股思鄉潮向他襲來,緊緊將他擒住,他想起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的教會、他的妹妹、和醫學院。記憶敲醒了他的心,但是他不再花時間回到過去。他的心是爲東方—中國而跳動。他已經手扶著犁頭,就義無反顧。
船在一九三五年十月駛進雄偉的香港港口—寓言中的、神秘的、有著炫彩奪目裝飾門的古老中國。華理士不是第一個或最後一個宣教士抵達—人、人到處都是人—在他面前的大地就是他的新家。
畢濟時醫生(Dr. Beddoe)在香港遇到華理士醫生,他們花二十四小時乘船到西邊的梧州。二百二十哩的旅程中充斥著—洪水、強盜(海盜)和掠奪。然而,Bill發現每件呼吸—被取去的案例與其陰謀。他看見貧窮、戰爭、疾病,更看到了人心。他的心溫暖的對待他們,他們馬上成為他的人。
第一件事對這位年輕的外科醫生來說是學中文。無音樂的外科是無法接觸許多聲音的,或甚至更多的掙扎,來認同他們。他發現自己語言的錯誤常常讓老師啼笑皆非。他盡最大的努力學習行醫、拜訪病人、用廣東話傳道與教學,可是他還是不曾說流利的廣東話。他的目標是溝通,用他的誠心和他的語音從事他的醫業。
華理士開始熟悉一項聲望。他移除甲狀腺腫瘤(goiters)和腫瘤(tumors)、展現複雜的眼睛手術、修補兔唇(harelip)和裂顎(cleft palates)、做截肢術(amputations )和闌尾切除術(appendectomies)、重塑畸形足(club feet)、助產上百的嬰兒、和展現其他成打的複雜的外科案例。他長時間待在醫院工作。他最關心他的病人的身體和心靈。許多在梧州的人說:「我們在他以前聽過很多講道,但是我們看到一位是華理士醫生。他做了不同的。」[4]
幾個月過去快到一年,華理士逐漸了解到在中國沒有一件事是「常態的」。他在梧州正值日本轟炸這個城市。事實上,他正在為病人動手術。醫院在危險中人仍然運作。後來,他們將醫院設備打包載運送至河的下游地區。思達醫院(The Stout Memorial Hospital)可以搬遷但沒有終止。醫院的醫護人員和服務精神是在復活的基督裡。五十五位醫護人員停工,在所設的醫院,看過病患,然後打包,再度搬遷。他們的目標是在前頭爭戰待命。幾個月前,他們返回梧州,但是這幾個月,這間「走動的醫院」(traveling hospital) 在人們生活印象中,有了一個不同的名稱。
後來他們回到梧州,有一位中國護士對宣教士說,「我們中國人知道宣教士愛我們,可是有很多地方不同。他們有他們的方式而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方式,但是華為仁醫生不知道有何不同。他是我們之中的一位,他接納我們的成分—是全部的成分。[5]
不久,他將第二個回國述職的休假花在再進修上,他在Tulane大學和哈佛醫學院對於一些科目像X光射線學(roentgenology)、一般外科、胸腔外科(thoracic surgery)、和熱帶藥理學(tropical medicine),做進一步的研究。他被推選為國際外科學院(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Surgeons)的傑出院士。[6]華理士已經放棄名聲、威望的想法,卻計畫將自己放在一個在世間默默無聞、鮮少人知的小鎮中。雖然埋沒於眾人眼光的陰影下,他的光彩依然閃耀難於忽視。他的專業被肯定,而且很引以為傲的是他在醫界的成就。
他接受國際外科學院(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Surgeons)的傑出院士。他所接受的這項頭銜的肯定,使他產生動機更加全心回到工作上,這工作是神呼召他、支撐他、使他成為獨一無二的。他謙卑的覺悟到那是他做任何犧牲都未想過的,自己有這樣豐富的祝福臨到他身上,只因他順服神的結果。這種狀況雖然很難感受到是崇高的任務,不過他決定了;在你夠忙碌時就會感覺很偉大。
他第三階段的事奉是不斷的鼓勵,在一九四七年他寫著,「把所有的努力都放在前面;讓宣教充滿整間醫院。使瞎眼者得看見、跛者和瘸腿的可以行走、使聾子聽見、窮人有福音報給他們。它是我們的心願和禱告:在這機構中,醫療的服事應有崇高的計畫與榮耀的福音相稱,那就是在醫院的牆內每天傳揚祂。」[7]
華理士醫生他知道要趁白晝工作,因為暴風雨即將來臨。這種暴風雨是以前不曾面對過的。地方官員加班的工作,散佈不實謠言,就是為了準備無可避免地接管城市、省、鄉村。當中國最黑暗時刻來臨,宣教士們就需要做他們個人的決定,就是評估一下是否長期留下來不走。華理為仁在他的方向是肯定的,無任何感情上的牽絆,簡單扼要地,他說:「我會盡量留到我不能做的時候。」[8]他不知道這段時間是如此短暫。
一九五○年十二月十八日傍晚,華理士他巡完醫院時,看了一位年輕的共黨士兵,他的闌尾破裂,在前一天已經被移除;和另一位老婦人也是一樣的手術。他精疲力竭回到他小小的公寓去休息片刻。過了不久在清晨時分,他就被捕下到監裡。
過了幾年後,醫療宣教士(護士)仍然在思達醫院 工作,當地信徒述說他被捕捕後所發生的事蹟。他被洗腦認同眼前的世界。他嘗試準備自己為每一次的質問。而一次比一次更嚴苛直到最後一次。在許多次質問後,他有時甚至痛苦萬分到大哭。其他國外被囚的人和中國基督徒設法與他連絡都無望。他只剩他的信仰可以堅守著。洗腦持續了數個星期。守衛在夜間來到監獄的密室。用長棒猛刺他們,在兩個密室橫槓間猛戳這位醫療宣教士,直到他失去意識。有一晚,他被他們戳刺的更利害些,不久華理士的靈魂便安靜地從他被折磨的身軀,悄悄地離開了;而他耗盡的心智回到他忠心事奉的那一位那裡去了。
醫療宣教士(護士)和一位醫院的職員被准許從監獄認領他的屍體。但是他沒有被准許有葬禮或墓碑。然而,當地基督徒冒了很大的危險在昏暗的夜間立了一個簡單的記號。「華理士—對於我來說,活著就是基督。」在一九八三年,國外傳道部與中國政府取得聯繫,要求獲准到梧州接受華理士的骨灰。一九八四年三位香港的宣教士到梧州而且認領我們所敬愛的梧州醫生(Doctor of Wuchow)的骨灰。他死後約三十五年,他的骨灰返抵他的「第一」家鄉(出生地)。一九八五年秋,這骨灰重新埋葬在田納西州諾斯威爾(Knoxville) 的Greenwood Cemetery,華理士雙親和其他家人附近的一小塊土地上。
華理士死在共產黨的鐵幕(Bamboo Curtain)後面,許多人以為他生命就這樣結束了。然而,神繼續使用華理士的生命。近五十年,世世代代都有華理士的生命挑戰與獻身,許多青年宣教士站出來成為候選人,願意簡單的說:「今晚我在這裡,因為神使用華為仁的生命與事奉,幫助我認識在我生命中追隨神的旨意。」華理士紀念教會和田納西州Knoxville Broadway浸信會都是成長中的教會,一直受其(華理士)和他的生命所影響。
在阿肯薩大學的醫學院禮堂被命名為華理士教堂。青年男生與女生被挑戰以醫療服事他們的主。在加州Indio小鎮,一間小教會被列名爲醫療宣教士(醫生)繼續追隨一種無私的見證。在醫學院的圖書館為紀念他,特地標示出他曾讀過書的角落,對於「未來的醫生」—他成為他們珍貴的遺產的一部分。以前和他一起服事的醫療宣教士(醫生)和(護士)們現在都到—香港、日本、韓國、泰國、印尼—設立醫院。神國的好消息在這些地方一直分享給世人,直到如今。
還有,其中最具策略性的機構是在南韓釜山港市的華理士紀念醫院(Wallace Memorial Hospital)。在這兒,韓國醫生是以和華理士所做同樣精神的愛來服務他們的病人。本文作者在擔任東亞地區行政主管時,在中國基督徒會議中,她讓思達紀念醫院與華理士紀念醫院建立起關係。今天,在兩間醫院設備上提供交換個人的醫療技術。醫生從梧州醫院到釜山裝備她們的現代化醫學科技。然後他們回梧州磨練臨床醫療技能和信心以增進她們繼續服務醫院達成目標。
誰是華理士?他是凡夫俗子,神所庇佑的,然而卻活出璀璨的生命。受苦與逼迫是跟隨耶穌者的一部分。每一個世代的信徒都有他們自己的十字架。就好像本文作者在完成這篇文章時,在阿富汗兩位韓國醫療成員已經被殺害。他們像華為仁一樣,是回應神的呼召,在他們生命中跟隨主的人。他們也是凡夫俗子、神所庇佑的、活出了璀璨的生命,卻是如此短暫。
今天,在我們許多的教會、醫學院、神學院、大學和家庭中還有許多平凡的男男女女,他們之中有誰也像五十年前的華理士一樣,尋求同樣的問題?「神在我生命中的計畫是什麼?」也許有十歲的、二十歲的年輕人願意站出來回應這樣大使命的服事,而且願意誠心的說:「神阿,求祢旨意向我顯明,當我看到新聞報導,韓國青年—醫療宣教士在阿富汗遇害身亡,我願簡短的回應:主阿!我在這裡,請差遣我。」
附註:
[1] Fletcher, Jesse C., Bill Wallace of China, Broad man Press, 1963, p. 1.
[2] Fletcher, p. 5.
[3] Fletcher, p. 6.
[4] Fletcher, p. 28.
[5] Fletcher, p. 97.
[6] 此項榮譽頭銜為全世界最傑出外科醫生所擁有,名額至多十幾位。
[7] Fletcher, p. 107.
[8] Fletcher, p.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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